第84章 失望的哥哥

    暮君辞说完，手肘撑着沙发扶手，修长的手指抵住太阳穴，纤长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道疲惫的阴影。
    “哥哥.......”
    暮鹤觞不禁上前几步。
    却暮君辞下了逐客令，声音轻的像一缕烟，“出去吧，曜池我来守。”
    暮云深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就被暮枕弦一个眼神制止。
    他们静静地退出房间。
    次日晚，当暮曜池从混沌中醒来时便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哥哥？”
    空荡的卧室里只有窗帘被晨风撩动的声响。
    他赤脚踩过走廊，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急。
    餐厅里只有暮清野、暮醉宴、暮枕弦在用晚餐。
    “哥哥呢？”
    他们抬头看见暮曜池煞白的脸。
    暮醉宴吹了个口哨，“哟，小绿茶身体好了？”
    “哥哥不在房间？”
    暮清野凝眉。
    “哥哥不在家里？”
    暮曜池声音开始发抖。
    咖啡杯“哐当”　磕在桌上。
    暮曜池迅速拨打暮君辞的手机号。
    机械的电子音“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与此同时，暮清野迅速拨打桑原的电话。
    得到暮君辞没在公司的答复。
    暮醉宴的笑僵在嘴角，手机屏保还是之前偷拍的哥哥侧影。
    暮枕弦已经冲到了玄关，皮鞋都来不及换。
    “叫他们都回来！”
    暮曜池闭上眼缓了缓神，走向监控室。
    相亲相爱一家人：
    野：@所有人 全部回家。
    夜：在排练。
    澈：在训练。
    深： 在训练。
    暮鹤觞：在秀场。
    野：@所有人 哥哥走了。
    夜： 20分钟到家。
    澈： 20分钟到家。
    深： 20分钟到家。
    觞： 20分钟到家。
    凌晨三点， “星光”酒吧。
    暮君辞倚在真皮卡座里，水晶杯中的白兰地映着他苍白的指节。
    他仰头饮尽，酒精顺着唇角滑落，在雪白衬衫上洇开琥珀色的痕迹。
    第三杯了。
    胃里烧灼的痛感让他微微蜷身，却仍固执地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浸湿了雪白的衬衫领口。
    他抬手又要了一杯白兰地，酒保犹豫地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先生，您已经........”
    “加冰。”
    暮君辞轻笑，将黑卡按在冰凉的玻璃台面上。
    灯光扫过他时，隐约可见衬衫袖口处缠绕的绷带正渗出淡红。
    烈酒入喉的灼烧感让他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丝。
    他随手抹去，雪白的衬衣染上触目惊心的痕迹。
    “一个人喝多无聊啊~~”
    染着粉发的少年突然贴过来，手指暧昧地划过他优美却有些嶙峋的锁骨，“哥哥生病了还来玩？”
    暮君辞恍惚抬头，在迷离的灯光下，少年眼尾的泪痣闪烁，像极了暮离夜那次登台演出时的妆容。
    他鬼使神差地抚上对方脸颊，“唱首歌吧.......”
    却在触碰瞬间猛地弓身，胃部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惊醒。
    胃部痉挛得像有把刀在搅动。
    “滚。”
    他弓起身子，双手死死顶住胃部。
    少年撇撇嘴刚要走，却被拽住手腕。
    暮君辞从钱夹抽出一叠钞票塞进他衣领，“唱......给我听......”
    在矫揉造作的歌声中，暮君辞依然机械地往嘴里灌着酒。
    酒吧正门。
    八辆跑车急刹在霓虹灯下。
    暮屿澈第一个冲下车。
    “分头找 。”
    暮清野扯开领带，眼底布满血丝。
    推开鎏金大门的刹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扑面而来。
    暮醉宴突然僵住。
    最昏暗的卡座里，一个粉发少年正俯身凑向他们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哥哥好烫啊.......”
    少年贴着暮君辞耳畔低语，手指拨开他汗湿的额发，"要不要我扶您去楼上休息？”
    暮君辞涣散的目光掠过少年粉发，恍惚间看见暮离夜第一次染粉发的模样。
    他抬手想触碰，却突然被剧痛击垮。
    他捂嘴剧烈的咳嗽着，鲜血沿着指缝滴落。
    “哥！”
    暮曜池的嘶吼压过了所有喧嚣。
    “清场。”暮清野冷声下命令。
    粉发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暮离夜揪着衣领甩了出去。
    “谁准你碰他？！”
    暮离夜的戒指在少年脸上刮出血痕。
    暮清野已经单膝跪在卡座前，把上暮君辞的脉搏，“哥哥.......我们回家.......”
    “家？”暮君辞低笑，“哪个家........”
    “你们.........不是........不想要暮家.........了吗？”
    他试图站起来，却直接栽进暮枕弦的怀里，丝绸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
    “叫救护车！现在！”暮清野声音劈了调。
    粉发少年突然嗤笑，他抹着唇角的血，“可是，这位先生刚才可是付钱要我陪夜...”
    话音未落，暮鹤觞的拳头已经砸在他腹部。
    少年蜷缩着倒下时，听见暮屿澈冰冷的声音，“你碰他的那只手，我会让你亲自剁下来。”
    暮君辞挣扎着从暮枕弦怀里起身，染血的手指死死抓住弟弟的手臂，“不去.......医院......”
    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暮曜池红着眼去扶他，“哥哥！你在发烧吐血！”
    “死不了.......”
    暮君辞扯出一个苍白的笑，他虚弱地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反正.......你们也不在乎.......”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每个人心里。
    暮清野跪了下来，额头抵在暮君辞膝头.
    “哥哥！我们在乎！对不起，我们错了.......”
    “嘘.......”
    暮君辞抬起颤抖的手指，轻轻抵在弟弟唇上。
    这个曾经优雅从容的动作，此刻却显得如此吃力。
    暮君辞的身体微微摇晃，像风中残烛般脆弱。
    “所以.......是我.......没........教好你们吗........”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唇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锁骨凹陷处。
    暮云深慌忙去擦，却越擦越多，鲜红的血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炸开一朵朵红梅。
    暮曜池握上他的手想要扶他坐下，声音哽咽，“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暮君辞却固执地摇头，涣散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弟弟的脸，“我答应过妈妈，要照顾好你们.......是我错.......”
    暮鹤觞眼中蓄满泪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哥哥.......”
    暮君辞的双腿突然一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栽倒在暮屿澈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