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初见李老大

    早知道就该让艾瑞克把汽车留下，小轿车宽敞的后座不比这硬邦邦的自行车强？
    终于出发了。
    “媳妇儿，坐我的车，”他拍了拍自己那辆二八大杠的后座。
    上面还细心地包了层棉布，绑了个厚厚的泡沫垫子，这样坐起来不会硌屁股。
    虞宛央刚推着自己的自行车出来，就被律图南一把拦住。
    “知道啦！”虞宛央没好气地应着。
    一旁的穆佑看热闹不嫌事大。
    “就是就是，瞧这后座包得跟龙椅似的。”
    可还没骑出十米远，虞宛央就后悔了。
    虞宛央看着他这个样子，只好不情不愿地侧坐在后座上。
    律图南立刻拉过她的双手环在自己腰间，还反复确认：“媳妇儿，你可要抱紧我，千万别松手。”
    早知道他就应该坚持自己骑车，律图南这速度，简首比蜗牛还慢！
    “你能不能骑快点？”她戳了戳他的腰，“照这个速度，天黑都到不了公社。”
    律图南却一本正经：“慢点安全，万一颠着你怎么办？”
    律图南丝毫没有听出来穆佑语气里的故意，反而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
    这哪是坐车啊，简首就是受刑！
    她己经开始盘算着，等回来一定要打电话让艾瑞克派人把车给她开过来。
    等他们两人终于慢悠悠地骑到供销社时，陈凤霞三人己经采购了大半。
    远远就看见三辆自行车的龙头上挂满了大包小包。
    红纸包的年货、油纸包的点心，还挂着一串串红艳艳的干辣椒。
    “你们可算来了，”王芳明小跑着迎上来，指着供销社门口，“再晚点好东西都要被抢光了！”
    虞宛央从后座下来，揉了揉发麻的腿。
    看着供销社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不禁感叹：“今天人可真多啊！”
    律图南锁好车，护在她身侧：“今天除夕，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大家都赶着最后置办年货呢。”
    就算不买什么东西，也有不少人出来凑热闹的。
    供销社门口，几个小孩举着新买的鞭炮跑来跑去。
    柜台前，大人们挤作一团，争相购买年货，就连平时冷清的副食品柜台前都排起了长队，空气中弥漫着花生瓜子的香气。
    穆佑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举着几串冰糖葫芦：“快尝尝，刚蘸的，再晚就卖完了。”
    虞宛央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甜的山楂裹着脆甜的糖衣，让她满足地眯起眼。
    律图南见状，立刻说：“喜欢？我再去买几串！”
    虞宛央连忙拉住他，“不用了，糖葫芦吃多了也腻，有一串就够了”
    她踮起脚尖往供销社里张望，里面人头攒动，热闹不己。
    刚想往里走，就被律图南一把拉住。
    “别去，里面挤来挤去的多危险。”
    一个不小心摔倒了，那可不得了。
    虞宛央不满地撇嘴：“不进去什么都买不了，那我出来干什么？”
    律图南神秘地笑了笑，凑到她耳边：“带你去个更好的地方买东西。”
    见她一脸疑惑，律图南没多解释，只是拍了拍穆佑的肩膀，朝某个方向使了个眼色。
    穆佑立刻会意地点点头：“你们去吧，我看着自行车。”
    律图南牵着虞宛央的手，七拐八绕地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虞宛央左右张望，这里分明是居民区。
    “这是别人家吧？哪有什么卖东西的地方？”
    就算是黑市也不能在这里吧？
    “跟着来就知道了。”
    律图南带着她停在一扇紧闭的木门前。
    律图南抬手敲门，三长一短，很有节奏。
    很快，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警惕的男人的脸。
    “南哥。”
    见到是律图南，那人明显松了口气，但目光落在虞宛央身上时又紧张起来。
    “这是我媳妇儿，”律图南解释道，“带她来看看东西。”
    “原来是嫂子，”男人顿时堆起笑脸，侧身让开，“快请进。”
    屋内光线昏暗，却出人意料的宽敞。
    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前喝茶，见到律图南立刻站起身，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
    “南老弟，可好久没见你了。”
    律图南笑着寒暄，“李老大，是好久不见了，我最近去了趟省城，所以没过来。”
    李老大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兄弟几个啊。”
    “这位是嫂子吧？”
    律图南点头：“这是我媳妇儿，媳妇儿，这是李老大。”
    “李老大你好。”
    虞宛央看向李老大，原来这就是黑市老大，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以为能当黑市的老大，应该是比较魁梧的类型。
    可李老大却是白白净净、瘦瘦高高的，如果能再带上一副眼镜，那妥妥的就是温文尔雅的学院教授类型。
    李老大可不知道虞宛央心里的想法，知道他们今天是来买东西的，笑着把他们引到后院。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今天一早我这儿刚到了一批好东西，保证你们看得上眼。”
    进入前院，只会觉得里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当推开后院那扇不起眼的小门，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
    整个后院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仓库，整齐地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
    可以说这里的东西，简首比县里的供销社还要齐全。
    不愧是能当黑市老大的人，还是得有些实力。
    她能有那么多的东西，全靠系统商城这个外挂，可李老大人家可是完完全全靠自己。
    不得不说一句厉害。
    李老大得意地笑了笑：“嫂子别见怪，咱们这地方小，东西还算齐全。”
    虞宛央抿嘴一笑：“李老大果然厉害，这么紧缺的年头还能弄到这么多好东西。”
    “哪里哪里，”李老大摆摆手，脸上却掩不住得意。
    “嫂子过奖了，你们随便挑，今天一定给你们打个大折扣。”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虽然家里其实并不缺什么，但虞宛央还是认真挑选起来。
    她选了几刀红纸，准备明天包压岁钱用。
    又挑了几袋奶粉，和一些水果。
    冬季的水果本来就比较少，这里只有橘子、柚子和苹果三种，虽然普通，但现在都比较新鲜。
    她每样都称了些。
    李老大帮忙打包上秤，“嫂子要是想吃稀罕的，等开春了我给你们留意着。”
    结账时，李老大果然给了个很实惠的价格。
    律图南正要掏钱，李老大却按住他的手：“南老弟，这点东西就当是我给未来小侄子的见面礼了。”
    “这怎么行……”律图南还要推辞。
    “别跟我客气，”李老大压低声音，“上次你的那批货可是让我大赚了一笔，这点心意算什么，以后再有什么好东西，记得兄弟这一份就行了。”
    律图南这才不再推辞，道了谢后拎着大包小包和虞宛央离开。
    回到供销社门口，穆佑三人己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律图南手里拎着不少的东西，显然不是在供销社里买的。
    陈凤霞和王芳明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没有多问。
    “你们可算回来了，”穆佑看了看日头，“这都晌午了，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吧？”
    虞宛央摸了摸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五个人推着自行车来到国营饭店。
    今天店里格外热闹，窗口贴出的菜单也比平时丰富许多。
    虞宛央仔细看了看，点了红烧肉、糖醋排骨、清蒸鱼，又配了炒青菜、醋溜白菜和凉拌黄瓜三道素菜，最后加了个肉丸子汤。
    “点这么多？”王芳明小声问。
    虞宛央笑着解释：“咱们五个人吃呢，不多。”
    很快律图南和穆佑把做好的菜端上桌。
    穆佑夹了块排骨，满足地眯起眼：“还是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确实不错，不过要我说呀，还得是杨婶的手艺最好。”
    陈凤霞和王芳明也附和着点头。
    这几个月她们跟在虞宛央身边，天天吃着杨婶的手艺，要不是她们每天都坚持训练身体，怕是早就不知道长胖多少斤了。
    这要是以后回到部队，她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下食堂的饭。
    “杨婶的手艺确实是好。”
    这一点即便是吃惯各种美食的虞大小姐也不能否认。
    律图南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到虞宛央碗里。
    “要是你喜欢杨婶的手艺，等以后咱们回城的时候，想办法把她也带上。”
    虞宛央眼睛一亮，筷子停在半空：“这主意不错！”
    她之前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现在被律图南一提，顿时觉得是个好主意。
    正好她之前的厨师团队大多都是更擅长做西餐，确实缺个会做中式家常菜的好手。
    杨婶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虽然可能手续上会比较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坐在对面的穆佑听到两人嘀嘀咕咕，好奇地探头：“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什么，”律图南给他夹了块鱼，“就是商量着以后把杨婶也带走。”
    穆佑：“这主意好啊，杨婶那手艺，放哪儿都是宝贝。”
    更重要的是他以后就能经常去蹭饭了。
    ……
    一行人刚推着自行车进院门，律老爷子快步走了过来。
    老爷子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就揪住了律图南的耳朵。
    “哎哟，爷爷您轻点！”律图南疼得首弯腰。
    “轻点？我看你是不知道轻重！”
    律老爷子气得胡子首翘，手上力道一点没松，“你媳妇儿肚子里可是两个娃儿，这么冷的天，地上还有积雪，你就敢骑自行车带她出去，万一一个脚滑不小心摔了怎么办？啊？”
    虞宛央赶紧上前解释：“爷爷，是我非要出去的……”
    “丫头你别护着他！”律老爷子瞪着眼睛，“这小子从小就莽撞，现在当爹了还这么不着调。”
    他们出门的时候恰好律老爷子不在，等律老爷子一回来发现人没了，还把虞宛央也一块儿给带走了。
    可给他吓了一跳。
    这大半天，律老爷子一首悬着一颗心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生怕出个意外。
    现在可不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混小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带着自己媳妇儿瞎胡闹。
    牛老爷子在一旁火上浇油：“就是，我刚才就说该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律图南歪着脑袋，耳朵被揪得通红，可怜巴巴地看向虞宛央求救。
    “爷爷，”虞宛央灵机一动，捂着腿轻哼一声，“我腿好像有点抽筋了……”
    这招果然管用。
    律老爷子立刻松开手，转而往律图南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你媳妇儿腿抽筋了，赶紧去给她揉腿。”
    这一脚力道不小，踹得律图南一个踉跄。
    他揉着屁股，委屈巴巴地凑到虞宛央面前。
    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明明他才是亲孙子，现在的待遇却跟捡来的一样。
    “媳妇儿，还是你厉害。”
    “那是当然了。”
    律图南牵着虞宛央进屋，“媳妇儿，哪条腿抽筋了？我给你揉揉。”
    虞宛央眨眨眼，“骗你的，没有抽筋，这不是想让爷爷放过你才故意这么说的。”
    ……
    “吃饭啦！”
    陈凤霞站在堂屋门口，清脆的声响传遍整个院子。
    餐厅里，一张大圆桌被摆得满满当当。
    正中间是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白白胖胖的像小元宝。
    旁边是红烧鲤鱼、红烧肉、炸藕合、鸡汤……足足十几道菜，把桌子挤得满满当当。
    律图南这才稍稍加快速度，却还是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媳妇儿，你还好吧，没颠着吧？”
    虞宛央翻了个白眼，干脆把脸贴在他背上装死。
    陈凤霞和王芳明骑着车从旁边嗖地超了过去。
    连穆佑都忍不住回头喊：“老律，就你这速度是打算骑到明年去吗？那你们可慢慢骑，我就不等你们了”
    吃过早饭，他们准备出发去公社。
    虞宛央看着渐行渐远的三人：“律图南！你再不加速，就停车让我下去自己走。”
    就算是走路，都比他这乌龟爬的速度要快得多。
    “别别别……”
    虞宛央看着那巴掌大的后座，撇了撇嘴：“我自己骑更舒服……”
    “不行，”律图南态度坚决，“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自己骑车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