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莫霄×江信3

    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黄油般铺满操场，高二年级友谊篮球赛的海报在公告栏上哗啦啦作响。
    莫霄扫了一眼名单，目光扫过“高二(4)班：江信”那行字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放学铃声响起时，莫霄在走廊拐角撞见了抱着篮球的江信。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江信问：“报名了？”
    “嗯。”莫宵点头。
    比赛当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挤满了围观的学生。
    莫霄穿着白色球衣，正在做热身运动，队友撞了撞他的肩膀：“紧张？”
    莫霄摇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信正在对面半场热身，红色球衣在阳光下像团火焰。
    他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转身朝莫霄这边看来，远远地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裁判的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莫霄很快发现江信今天状态极佳，开场就连进两个三分。
    轮到莫霄进攻时，江信立刻贴上来防守，距离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薄荷味的气息。
    “这么认真？”莫霄压低声音道，一个假动作晃过江信。
    “当然要赢你。”江信笑着追上来，汗水从下巴滴落。
    第三节结束时，莫霄的队伍落后八分。
    第四节开始前，教练布置战术让莫霄主攻内线。
    这个策略见效很快，莫霄连续得分将分差缩小到两分。
    最后三十秒，莫霄突破上篮，球在篮筐上弹了一下没进。
    他跳起来抢篮板，余光瞥见对方中锋从侧面袭来，肘部直朝他太阳穴撞去。
    “小心！”
    江信整个人猛地从斜侧方飞扑而来。
    对方中锋肘部的冲击力直接将江信撞得倒飞出去，肩膀重重砸在一旁金属制的记分牌支架上。
    尖锐的边角瞬间撕开他的队服，血珠顺着皮肤裂口渗出，晕开刺目的痕迹。
    莫霄被带得踉跄几步，却看见江信蜷缩着捂住右肩，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正不断洇湿白色护腕。
    “江信！” 莫霄冲过去时，血腥味已经弥漫在空气中。
    他单膝跪地，看到江信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嘴唇因疼痛而轻微颤抖，却还强撑着对他扯出一个笑：“没...没事...”
    莫霄一把抱起江信，手臂立刻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渗透了球衣。
    江信比他想象中轻，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放我下来...”江信虚弱地抗议，右手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莫霄的衣领。
    “闭嘴。”莫霄声音发颤，他能感觉到江信的血液正顺着自己手臂往下流，在肘关节处积成一汪温热。
    医务室的门被莫霄一脚踹开。
    校医抬头时，正看见少年抱着受伤的学生闯进来，球衣上开满了猩红的花。
    “放平！快！”校医迅速推来急救床。
    当莫霄小心翼翼放下江信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江信右肩被记分牌支架的金属边角在皮肉上留下一道近八公分的裂口。
    “需要缝合。”校医扫了一眼伤口就转身翻找，“我先打麻药......”
    “不用，就这么缝，我对利多卡因过敏。”江信道。
    “我去买别的麻药。”莫霄松开他的手。
    “就这么缝，别耽误时间，血很贵的。”江信努力扯出个笑，却疼得嘴角抽搐。
    校医见状，迅速开始缝针。
    第一针穿破皮肉时，江信整个人差点弹了起来。
    莫霄紧紧攥着他的手腕，眼眶泛红，将胳膊递过去： “疼就咬我。”
    “不疼。”江信逞强地扭过头，把侧脸埋在枕头里。
    缝合完才发现，他把人家的枕头都咬破了。
    莫霄坐在病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破洞。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疼是有实感的，像有人攥着他的心脏泡进柠檬汁里，酸涩的刺痛从胸腔蔓延到指尖。
    “傻子。”莫霄用气音说，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我要你！
    后来，莫霄趁着某个深夜，在那个中锋从网吧出来的必经死角之路守候。
    不等对方反应，他已经套上麻袋，一把拽过那人的衣领，将人拖进无人的小巷深处。
    惨叫声被厚重的麻袋闷住，拳头落在肉体上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第二天清晨，莫霄若无其事地去江信家看望他时，他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时，莫霄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打球擦的。”
    .
    高考前最后一个春天，木棉花絮飘满了走廊。
    莫霄靠在栏杆上，看江信正举着物理课本扑打空中的飞絮，校服领口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截锁骨，下面是去年替他挡伤的疤痕。
    “决定考南大？”莫霄问。
    江信用书脊接住一朵棉絮，转身时睫毛上沾着几点白：“嗯，你呢？”
    莫霄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视线落在江信滚动的喉结上，那里还留着去年夏天晒伤后蜕皮的痕迹。
    江信身上总是带着这样的印记，打篮球擦伤的膝盖，熬夜复习时额角冒出的痘痘，还有替他挡伤时留下的疤。
    “和你一样，南大。”莫霄伸手摘掉他发间的棉絮。
    这个动作在过去一年变得如此自然，自然到江信甚至不会因此停顿呼吸。
    他去哪里上大学，莫霄就会去哪里。
    江信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被阳光突然照亮的玻璃糖纸：“真的假的？这样我们又可以上同一所学校了。”
    “真的。”莫霄声音比想象中低沉。
    他盯着江信领口第二颗纽扣，那里别着枚小小的篮球徽章，是他去年送的生日礼物。
    “那到时候我们住同一间宿舍。”
    “好，听你的。”
    “我去上课了。”江信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教室。
    莫霄望着他的的背影，喃喃自语：“上大学后...就让那个傻子慢慢喜欢上我。”
    无论江信是否能接受这份越界的心意，莫霄都要试着跨过那条名为“兄弟”的界限，哪怕会摔得遍体鳞伤，也好过永远活在未说出口的遗憾里。
    ——全文完结——
    爱情从无固定模板，无论性别如何，每一段纯粹的情感都值得被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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