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重生文里的炮灰原配（番外）

    京城里面变了天。
    众人三缄其口，昨夜宫变，裴清宴无声无息地掌控了整个皇城，将皇帝给杀害，哦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先帝了。
    最近朝堂之中并不安宁，裴清宴忙着清理追随先帝和裴清泽的余孽，一连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在雷霆手段之后，那些四处蹦哒的人总算消停了下来，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位新皇并不像以前做太子殿下的时候那般性情温和。
    恰恰相反，他是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存在的主。
    这些人不再试图推翻裴清宴，反而积极开始谋划如何才能讨皇帝开心。
    首先，要举办隆重的登基大典。
    礼部尚书呈上的自认为完美的方案被帝王给否了。
    清冷的帝王在奏折上批批改改，终于把所有不顺心的地方都给改完了，重新把奏折扔给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低头看了一眼，原本推迟半个月的封后大典被帝王大笔一挥取消了，转而和登基大典合并。帝王和皇后一起接受百官朝拜，享万民祝福。
    他苦着脸，尝试劝导：“皇上，这不合规矩啊。若是皇上怕委屈了皇后娘娘，不然再给娘娘的封后大典上再添几份？”
    裴清宴拒绝了。
    不管再怎么添加封后大典的份例，按照规矩都不会让它超过登基大典。但这样，会委屈了他的莞莞。
    莞莞值得最好的。
    帝王的态度不容拒绝，尽管不符合祖宗礼治，但礼部尚书还是乖乖闭嘴，不再多说一句话。
    不闭嘴能行吗？眼前这位祖宗可是连亲生父亲和兄弟都直接给咔嚓了，换一个礼部尚书的难度和非议比他弑父要小多了。
    在京城百官之中，属户部尚书白家最令人艳羡。谁人不知，白家大小姐是如今皇后娘娘的女官，当时可是陪着皇后娘娘一起去的阳城，一跃成为了京城里面的红人，求娶的人已经快要把白家的门给踏破了。
    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白落薇统统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她现在忙着皇后娘娘的封后大典呢，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漂漂亮亮的。
    户部尚书为人有些迂腐，知道皇帝要把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同一天举办的时候就唉声叹气，随时想要入宫规劝帝王。
    结果还没等入宫，就被女儿给拽住了。
    以往温柔的女儿肃着脸：“父亲，若是你不想办，女儿进宫求了皇后娘娘，女儿接了父亲的班替娘娘办得风风光光的。”
    户部尚书：“？”
    言莞并不知道白家的小插曲。
    她现在被张嬷嬷摁在椅子上，仔细装扮着她。说抬手就抬手，说闭眼就闭眼，活像一个漂亮的小人偶。
    在张嬷嬷给言莞戴上第五支凤钗的时候，小姑娘终于不堪重负，软软地开口：“阿嬷，这是不是太重了一点。而且，为什么要戴这么多东西？”
    张嬷嬷抓住言莞试图偷偷把一支凤钗摘下来的小手，故意板起了脸：“娘娘，这都是规矩。而且老奴还减了不少首饰，已经不重了。”
    言莞：“……”
    当皇后好难，能不能不当皇后。
    等言莞收拾好，庆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裴清宴等在门口，牵上了言莞的手，带着她一起接受百官的朝拜。
    言莞眼眸透着新奇，人在高处，下面的百官就像是小蚂蚁一样渺小，看着他们动来动去的样子，还有些好玩。
    裴清宴目光没有一瞬离开过言莞，言莞偷笑，他也跟着弯唇。
    下首的百官看着帝王和皇后脸上的笑容，心底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对这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很满意？
    众人眼珠子一转，又想起了另外的事情，那就是充盈后宫。
    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就有急着讨好帝王的大臣说了选秀的事情。
    “皇上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未免不利于皇家开枝散叶。臣斗胆，恳请皇上选秀，充盈后宫。”
    裴清宴听得连连点头，下一秒就把人给贬到了南方荒凉之地。
    众人：！
    他们初步意识到了帝王对皇后娘娘的宠爱，那些隐隐的小心思便先摁压下去。
    总有帝王对皇后娘娘感情消退的那一天，到时候他们再进言选秀的事情。
    结果等着等着，等到了他们越来越恩爱的消息。
    又等了好几年，等到了帝王宣布退位的消息。
    众人：？
    他们连忙打探了一下宫里人的口风，只知道是皇后娘娘厌倦了皇宫里面的生活，一直和帝王说要回西楚那边生活几个月。
    明明只需要分开几个月罢了，结果帝王舍不得妻子离开，直接撂挑子不干了，带着妻子游山玩水去了。
    众人：……
    死恋爱脑。
    if线·当裴清宴来到西楚和亲。
    西楚不受大晋管控，手握重兵，没有一位帝王能够允许这样野蛮的狼群在自己领土边陲肆意酣睡。
    所以，他们派了一位皇子去到西楚和亲。
    和亲只是一个幌子，最重要是派一双“眼睛”到西楚内部去，可以探查消息，只等着时机成熟，一举将西楚这个地方全部拿下。
    裴清宴就是这么一个倒霉蛋。
    他是诸位皇子中唯一一个成年的，又同时不受父皇母后的宠爱，因此是被推出来和亲的最好人选。
    他现在很不爽。
    清俊的面容覆盖了一层凝重，冷然得恍若冰山上的三千冰雪，任谁都能看出他现在心情不愉。
    张嬷嬷的眼睛已经哭红了，自家殿下怎么这么倒霉，自古以来，哪有大晋的男子出来和亲的，那群西楚人不得议论死他们殿下。
    影烛气愤地喋喋不休：“听说西楚女子身材魁梧，皮肤黢黑，不仅大字不认识一个，动作还非常粗鲁，就像茹毛饮血的野兽一样，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们殿下。”
    裴清宴：“……”
    他叹了口气，幽幽道：“影烛闭嘴吧。”
    裴清宴手指曲着，太阳穴隐隐作痛，他摁了两下，难以驱散自己心中的烦闷：“现在我们在西楚的地界，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说人家女子，我们三人根本讨不了什么好处。”
    影烛诺诺应声，知道是自己冲动了。
    但他没什么坏心思，只是为自己的殿下打抱不平罢了。
    马车外边突然出现了一阵喧闹声，很多人在外面叽叽喳喳的。
    说得是他们听不懂的西楚话，伴随着阵阵笑声，隔着马车都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裴清宴皱眉：“这是怎么了？”
    影烛：“应该是西楚人来了。”
    裴清宴平复了下呼吸，下一秒他的马车就被敲响了。
    “请稍后片刻，在下……”还没等他说完，车帘蓦然被人掀开。
    裴清宴抬眸，对上一双潇洒又带着几分野性的眸子。
    裴清宴的心脏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
    为首的少女看着年岁不大，骑在一个高大的红马上。一身艳丽夺目的红色衣裳，上面用金线绣着日月山川，裙摆下面缀着一圈伶仃作响的金珠。
    蓝金色的珠子串成面帘，轻轻覆盖在她的左眼和面颊上面，随着风微微摇晃。
    面帘之后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她敛眸俯身望向裴清宴，像是要把一切都看穿了。
    她身边的少年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少女微微蹙眉，她重新打量了下裴清宴，摇了摇头。
    紧接着少女勒紧了缰绳，高大的红马跟随着转身，一人一马朝着天边的残阳处奔腾而去。
    骏马飘逸的鬃毛还有少女飘扬在脑后的发丝，一切都出现得刚刚好。
    裴清宴突然觉得，来了西楚，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影烛哼了一声，唤回了他的思绪。
    影烛：“这都是什么人啊，一点礼貌都不懂。来了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就走了，什么都不说，倒也应该自报家门啊。”
    裴清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影烛乖顺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话。
    裴清宴也有些怅然，是啊，他现在都不知道那位少女的名字。
    但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心底萌芽，隐约透着期待的心思，万一呢，万一那名少女就是他未来的妻子呢。
    没想到再次见到那名少女是在西楚的皇宫里。
    她窝在皇后的怀里，正在吃葡萄，一口两个，转眼间桌子上的那一串葡萄已经快被她给消灭干净了。
    皇后垂眸看了她一眼，少女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腰，仰头在皇后的唇角亲了一口。
    裴清宴静静地看着，皇上已经要被气死了。
    “你几岁了？”
    裴清宴垂眸，缓声道：“在下名叫裴清宴，在大晋皇子中行一，今年刚满十八岁。”
    皇上：“……”
    挠头，他好像只问了他多大了这一个问题吧？为什么叽里咕噜说了这么多话？
    裴清宴余光瞥着那名少女，已经吃完了葡萄，现在正在咔咔地吃蜜瓜。
    嘴里塞得满满的，像只藏食的小仓鼠。
    裴清宴忍住心底的失落，他刚刚说了那么多，看上去她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这边。
    “行，你就先在皇宫里面住下吧。”
    裴清宴行礼：“是。”
    少女终于吃完了蜜瓜，看见裴清宴，眼底闪烁着亮光，她站起身朝这边走来。
    裴清宴的心脏随着少女的步伐一点点鼓动起来，少女停留在他面前。
    下了马，少女的身高比他矮了一点，此时正歪头看着他，纯澈的眸子里面看不出喜怒。
    少女从腰间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刀柄上镶嵌了一颗鲜红的宝石。她把这把匕首朝裴清宴的方向递了递。
    “收着。”少女的声音清亮，语气是不容拒绝。
    裴清宴本来也没打算拒绝，他伸手接过来那把匕首，心底泛起甜丝丝的蜜意，这是少女第一次和他说话。
    见裴清宴收下了自己的匕首，少女眼底骤然亮起。
    “等等，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呢。”皇上声音惊慌，对着裴清宴解释道，“在我们西楚，给匕首的意思是向对方示爱。如果你接了下来，那就是接受了她。”
    裴清宴闻言，将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了些。
    “我愿意。”
    皇上：“……”
    他当然看出来这小子愿意了，问题是他现在不愿意！他不愿意！该死的大晋人，一来就把他莞莞的魂给勾走了！
    他丝毫不考虑是言莞见色起意的可能性，总归一切都是大晋人的错。
    少女牵起裴清宴的手，强势地指缝相连，十指紧紧地扣在一起。
    她弯眸，笑意盈盈：“我叫莞莞。你叫我莞莞就好。”
    裴清宴柔声，轻声唤了一句：“莞莞。”
    皇上再次差点气死。
    言莞却很欢喜，她牵着裴清宴的手跑出了殿内。
    “我大晋话说得不太好，你说什么我可能听不懂。”
    裴清宴浅笑，已经非常熟练地握住言莞的手：“我可以教莞莞，莞莞也可以教我西楚话。”
    言莞眼睛亮亮的：“好。”
    张嬷嬷和影烛不知道，为什么自家殿下只是进宫了一会，就被封为了公主的王夫。
    两人俱是泪眼汪汪，像是自家殿下受了多大的屈辱似的。
    裴清宴无奈地笑了笑：“你们别这样，我很喜欢西楚公主。这门亲事，也是我自己主动答应下来的。”
    话音刚落，两人的眼泪再也憋不住。
    完蛋了，看看那群西楚人都把殿下逼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连自愿嫁给西楚公主那话都能说出来。
    裴清宴：“……”
    算了，总有一天，他们能理解。
    言莞匆匆跑进来，坐在裴清宴的身边，撑着下巴看着他。
    兀自欣赏了一会，才道：“夫君，好看。”
    裴清宴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原来以色事他人，居然这么爽。
    他轻轻抚了一下黄金面帘，轻轻抬眸：“莞莞，我不太会戴这个，可以帮帮我吗？”
    言莞点头，拿起面帘，与裴清宴对坐着，两人挨得极近，呼吸交缠。
    裴清宴嫌不够，俯身靠近了少女，在她颤抖的睫毛处落下轻柔一吻。
    “莞莞，我爱你。”
    ……
    几年间，大晋皇帝多次传信来，暗示裴清宴传点西楚的消息回去，甚至威胁再不传消息回来就不允许他回到大晋，却每次都被裴清宴故意忽视。
    裴清宴揽住言莞，深深吻了下她的唇。
    有莞莞在这，他还能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