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都怪邪神！

    蔚储给温稚宁的那张烫金名片很快派上用场——温稚宁声称有事要说，用护士姐姐的账号，与对方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庄修平道：“明天我会给你一个通话装置，到时候我们随时保持联络，我让你问什么，你就问什么。”
    温稚宁：“okk。”
    两人约定好，庄修平还要向上级汇报这件事，匆匆走了。
    温稚宁躺回舱体里，闭上双眼。
    自从被拉进回廊后，温稚宁的生活简直梦回高中时期，每天两眼一睁就是找线索，还要防备着被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突脸偷袭，基本没怎么休息过，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
    因此才刚闭眼，小狐狸便秒睡过去，陷入沉沉的梦里。
    也是奇怪，以往并不常做梦的小狐狸，这次刚睡着，迷迷糊糊中，又感觉自己的小腿被攥住。
    怎么又双叒叕来！？
    温稚宁下意识用力向后一踹，却感觉自己的力道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旋即，面前响起一声低低的笑，而那只原本抚在温稚宁的小腿上的手，现在竟趁机将温稚宁的脚抱在怀里！
    温稚宁：“！”
    真是不要脸！
    太过分辣！
    温稚宁原本紧跟着就想踹下一脚，回想刚刚的那声笑，却迟疑了。
    唔，怎么感觉有点像崽崽的声音？
    不应当吧？
    先不说他怎么会做这种梦，就说崽崽……即便谢同构之前在训练营里亲过他几回，但每次都是很克制的那种，和梦里这个充满色气与占有欲的大手完全不一样！
    正想着，那只手还在轻柔地抚着温稚宁的皮肤，温稚宁只分心了一瞬，就感觉一阵异样，脸红到不行。
    不、不对……
    难道是他发情期到了吗？怎么会有这种怪怪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
    他还只是一只两百岁的小狐狸啊！人类身份才刚步入大学没多久，怎么就进入发情期，准备要生小狐狸啦！？
    大约是因为在梦中，温稚宁本就不高的智商直线下降，他脑子一团乱麻，想想这个，又想想那个，等反应过来，突然察觉脚背上一片湿润柔软……
    温稚宁：“？？？？”
    啊？？？
    啊？？？？？？？？？？
    等等，这个梦也有点太真实了叭！这个触感……
    这下小狐狸是真的忍不住了！
    他发出无声地惊恐尖叫，猛地缩回腿，双手抱住自己的jio，整只缩成一团，坚决不让自己的手和jio露在外面，免得给对方可乘之机，同时欲哭无泪地想，在梦里的崽崽怎么就学坏了啊啊啊啊！
    幸好崽崽谢同构不会真的这么做，不然小狐狸一定给对方邦邦两拳！好好教育教育对方！
    ……梦？
    对哦，梦！
    温稚宁一顿，恍然联想到，豪华病房内的蔚琮总是唇角勾着，就像是在做一场美梦，会不会这场“美梦”，真的就是一场梦呢？
    也就是说，戈鸣想到的方法，或许就是利用所有曾经在幸福训练营里生活过的学生、保安、食堂阿姨等人的共同记忆，构建出一个虚幻的，只存在于梦中的幸福训练营。
    这样就算警察再厉害，也肯定找不到他。
    而在这个训练营里，戈鸣是绝对的掌控者，而他的崽崽谢同构，就是维护训练营运行的养料，至于蔚琮等人昏迷不醒，正是因为生活在那个训练营里，根本无法醒来，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训练营里的戈鸣昏迷后，无数NPC如行尸走肉般，而部分人却还保有自己的意识。
    那些肯定都是现实里的人！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当初不论是宿管阿姨还是实验室主任张仁，都有部分记忆缺失，对后来发生的事情仿若失忆。
    想到这里，温稚宁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至于这种创建梦中虚幻世界的行为，究竟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小狐狸不管！
    他迫不及待想进入明天，验证自己此刻的想法是不是真的。
    满心事业的小狐狸精神抖擞，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只轻薄他的大手已经消失不见了。
    温稚宁：“好耶！”
    第二天一早，温稚宁雄赳赳气昂昂，佩戴上庄修平给的通话装置，前往蔚储给的地址，一家位于市中心的咖啡厅。
    载着温稚宁的车辆在通过两道闸口后，眼前突然出现数座高耸入云的庞然大物，玻璃幕墙反射阳光，耀眼夺目。
    他不由惊讶地张大嘴巴。
    医院距离市中心并不远，可他之前从未看到过这么高的建筑……
    “这是用了当初谢博士的技术，为了防止车辆的自动驾驶装置对高楼镜面反射产生误判……”耳机里，庄修平开口。
    温稚宁眨眨眼，“哦”了声，与有荣焉地挺了挺胸，语气骄傲道：“谢同构真的好强。”
    脚踝上系着红绳的地方微微有些发烫。
    小狐狸低头，疑惑地抬腿看了看那红绳——昨天跟庄修平对话时，红绳好像也烫了他一下，但他当时忙着跟庄修平谈判，没空在意，如今想来，该不会是崽崽听到他的话，在害羞吧？
    嘿嘿。
    好可爱的乖崽喔。
    车辆很快抵达咖啡厅，温稚宁元气十足地蹦下车，推门而入时，看到蔚储已经在了。
    后者身边站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应该是蔚储的助理，两人交谈两句，抬眸看到温稚宁来了，俱都住了口，蔚储一抬手，那助理便带上手头的所有文件离开了。
    “坐。”蔚储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凳子。
    温稚宁过去坐下了。
    “喝点什么？”
    “都可以。”
    “那来一杯牛奶？”
    “好嘟好嘟。”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温稚宁已经发现，整个星际社会就是一片巨大美食荒漠，虽然比不上冰岛，但确实没滋没味，本地人不介意，但华夏小狐狸摇头表示不解，并对这里的一切食物没了半点欲望。
    评价为不如幸福训练营的食堂。
    温稚宁摸了下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在心头叹了口气，想着，等回到中转站，他说不定已经瘦了足足五斤。
    到时候一定要跟着云姐他们，在中转站大吃特吃！狠狠把小狐狸身上的脂肪统统补回来！
    一想到这里，温稚宁已经迫不及待了。
    牛奶很快到。
    温稚宁双手捧着热牛奶，却没喝。
    对面，蔚储发完最后一条消息，将设备收起来，开门见山道：“你昨天发消息，说想起了部分关于我爷爷的内容？是什么？”
    耳机里，庄修平的声音响起，叮嘱温稚宁道：“蔚储是一个戒备心很强的人，你先稳住他，不要引起他的怀疑……”
    温稚宁看向蔚储。
    他身体微微前倾，面露好奇：“蔚总，你和你爷爷蔚琮之间虽然有血缘关系，可蔚琮没有陪伴过你哪怕一天。蔚家是很有钱，掏钱养着一个蔚琮不算什么，但这一百多年间，你们蔚家人来看蔚琮的频率还蛮高的。真的只是因为血缘关系吗？”
    庄修平：“？？？”
    “温稚宁！”庄修平语气焦急，“你在说什么！”
    他想怒斥温稚宁，又怕声音太大被温稚宁对面的蔚储察觉到端倪，只能愤愤压低了声音，恨不得瞬间飞到温稚宁面前，把人直接拉走。
    天杀的。
    昨天晚上答应的好好的，他说什么温稚宁就说什么，怎么一转头，这小孩儿就开始自由发挥了！？
    他知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人是蔚储！蔚氏集团的实际掌舵人！
    庄修平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另一边。
    蔚储一怔，眉头先是蹙起，正欲呵斥，眼眸中却飞快闪过一丝紫，下一秒，他眉头舒展开来，喃喃道：“亲情……你在说什么可笑的东西。”
    温稚宁轻轻“啊”了声，眼神中带着失落。
    原来真的像是庄警官说的，蔚家是有目的的呀？
    他有些难过地问：“那你爷爷是为了家族利益牺牲的吗？”
    “当然。”蔚储淡淡道，“如果不是他，蔚家哪有今天，制药公司又怎么会办得这么顺利。”
    对面，庄修平：“？？？”
    啊？？？？？
    啊？？？？？？？？
    不对吧？
    这不对吧！！！！
    蔚储不是向来戒备心警惕心都非常强的吗？尤其是在涉及“蔚琮”“博士和戈鸣”“幸福训练营”之类的话题时，堪称一毛不拔，警方经过多年多方试探，也只换来对方一句“抱歉，我有权不开口，我很忙，你们直接去跟我律师谈”，结果到了温稚宁这里，只是一个平A，蔚储就直接放大招，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啦！？
    庄修平表示不理解。
    但！
    温稚宁干得漂亮！
    或许这一次，就是他们警方破案的契机了！
    庄修平心头激动，扭头看向自己的多个同事，众人面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差点相拥而泣。
    咖啡厅里。
    温稚宁又问：“是戈鸣找到你们的吗？让蔚琮成为锚点？”
    “锚点？”
    不止蔚储，连庄修平都是一愣。
    后者反应过来，“啧”了声，笑着指指温稚宁：“还以为是个真失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朋友，实际藏得可真够深的啊……知道了那么多，却一点儿都没跟我漏。”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监控画面里的温稚宁，后知后觉想到，或许，他也被温稚宁给“利用”了。
    “对。”
    另一边，温稚宁态度诚恳，小鸡啄米点头。
    他将自己昨天晚上关于“梦境”的猜测说了，眼眸亮晶晶问，“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闻言，蔚储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神色纠结，咬紧牙关，像是在抵抗什么，额头上露出豆大的汗珠。
    温稚宁抿着唇，他有些心软，但转念想到只差临门一脚，便也只是咬着牙，与对方抗衡。
    耳机里，庄修平见监控视频内的两人迟迟没有任何动静，身体仿若石化，且一言不发，顿时焦急地呼喊：“温稚宁？温稚宁？”
    他正怀疑是不是温稚宁把耳机去掉了，却在同事加大音量后，隐隐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就像是在跑马拉松。
    是属于温稚宁和蔚储的。
    终于——
    蔚储开口：“你……你知道……邪神吗？”
    邪神？
    温稚宁与所有在监听两人对话的人们都愣住了。
    这两个字一开口，蔚储释然地闭目，像是在等待什么降临，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咖啡厅内，蔚储依旧能闻到苦涩中带着醇厚香味的咖啡豆的气息，能听到不远处的咖啡机嗡嗡作响，以及服务员之间的交谈声，能看到坐在对面，茫然中带着天真，双手捧着热牛奶的温稚宁。
    蔚储一愣，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癫狂的低低笑道：“错的！他说的是错的。并不是只要一提到邪神，邪神就会降临……至少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哈哈哈哈。”
    温稚宁：0.0
    啊？
    蔚储抬头，重新看向温稚宁，他眼眸中有淡淡的紫色笼罩，语速极快：“当初确实是戈鸣找到蔚家寻求交易，原本蔚家是不同意的，但戈鸣拿出了蔚家根本拒绝不了的东西。
    “我想，你也拒绝不了。
    “那是一块属于神明的血肉！
    “戈鸣竟然得到了一块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明的血肉！”蔚储眸中满是疯狂，“那块血肉里蕴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只要运作得当，借此长生不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哦……”
    温稚宁恍然大悟。
    唐僧肉哇！
    对面，蔚储继续：“蔚家如今所有关于药物公司的一切，都是从这块血肉里研究出来的……而我们得到这块血肉的代价，只是喂给蔚琮一点血肉，让他长生不老，并维持蔚琮的生命而已。”
    “……呵，多么划算的买卖啊。”
    蔚储不再用“我爷爷”这个称呼，而是直呼蔚琮的大名。他语气讥讽，“你想想，蔚家怎么可能不同意？只是没想到，戈鸣骗了我们，他骗了整个蔚家！说是‘神明’的血肉，但实际上是邪神的……”
    想到什么，蔚琮眼神惊恐，肌肉紧绷，“而蔚家，已经开始遭到报应了。我也会遭到报应的！所以我才一直想唤醒蔚琮，让戈鸣从那个世界里出来，与对方对峙，但我叫不醒……”
    温稚宁：“……”
    啊。
    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小狐狸听得目瞪口呆。
    他想到之前的系统提示，说他的什么什么情绪滋补了某某维度的神明，而云帆告诉他，提示里的神明实则是邪神。
    跟蔚储的话恰好对应上了！
    啊，他就说嘛！
    这种把所有人的梦联合在一起，创建虚幻的梦中世界的手法，总觉得无法用科学解释，原来是因为那块邪神的血肉，才让戈鸣有了这种非自然科学现象的能力哇！
    “可恶。”
    温稚宁想到自家可怜的崽崽，捶了下桌子，迁怒道，“都怪邪神！连自己的血肉都看不好，连累我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