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试探

    “难度不大，你抓紧学学，过几天拍。”姬笙说着，把手机从楚云霁手上拿过了，“我转给你了。”
    手机叮的响了一声，视频传了过来。
    楚云霁点了点头，有问题就有问题呗，他又不怕。
    “对了姬导，你之前不是说山里没信号吗？怎么又有了？”楚云霁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5G信号问。昨天早上冥王发微信的时候他就想问了。
    姬笙咳嗽了一声，“我说的是可能没信号，也可能有嘛。”
    他几十年没回来了，科技在发展，时代在进步。
    楚云霁点了点头，“好吧，我先去化妆了。”
    回到化妆间，在化妆镜的冷光里，楚云霁将衣架上的两件戏服并排举起，丝绸料子垂落的阴影恰好笼住陆踆的眉眼。
    楚云霁拿着一白一黑两件戏服，在陆踆面前比划，他尾音带着钩子，指尖若有似无摩挲着领口银线刺绣，“陆老师，我记得你说过我穿黑色的衣服好看。”
    陆踆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半寸，他刚想回一句都好看，只是他当时看到白色的楚云霁，就想藏起来自己看，突然想起来这分明是冥王的经历，略微疑惑的看着楚云霁，“什么时候的事？”
    “我记错了吧。”听到陆踆滴水不漏的回答，楚云霁转身，镜面倒映着他唇角转瞬即逝的冷笑。
    而陆踆的心已经沉了下来。
    由于在L城时，陆踆经历过一次楚云霁的试探，所以对楚云霁这种说一句话埋三个坑的行为已经应激了。
    他知道，楚云霁已经在怀疑他和冥王了。
    也是，毕竟他当时实在是太冲动了。
    可是他不后悔。
    楚云霁也不气馁，晚上下戏时，边往回走边哼歌，哼的是录制综艺时陆踆唱的一首民谣。
    民谣旋律缠着夜雾，在山里回响。
    等到了屋子里，陆踆刚走进房间，他顺手将走廊上的灯关掉，突然朝着身后的冥王问道，“我刚刚唱的歌叫什么来着？”
    冥王记得，某个月夜，曾有人冒着被粉丝发现，也把这首人间小调唱给楚云霁。
    冥王下意识张嘴要说出歌名，赶忙止住，藏在广袖里的指节泛着青白，“不知。”
    楚云霁轻笑一声推开房门，对冥王说道，“好，那晚安。”
    关上门，楚云霁的笑脸就冷了下来。
    一个两个的，就装吧。
    在永镇的拍摄也算是风平浪静，就是楚云霁对如何让陆踆和冥王露出马脚费尽了心机。
    除此之外，就是姬笙让楚云霁跳的那个求雨舞，被楚云霁证实了不是什么求雨舞，反而是更像招魂。
    楚云霁曾经跟大巫学过一阵子舞，之前的魌舞就是巫舞的一种，除此之外也会商朝的一种求雨舞，名为雩舞。
    甲骨文中的“雩”字，是“雨”的形符下加一个“呼号”的“乎”，象征人们在雨中呼号歌唱的激动神态。跳这种舞的时候，舞者要跳出周围盘旋的舞步或舞姿，因此在卜辞中又叫做“槃隶”。
    历代的求雨舞其实都大差不差，譬如民间的舞龙求雨、跳虎笙、求雨傩，动作虽然不一样，模拟雨水降临的动态却相似，旋转、跳跃间象征对天的祈求。
    而招魂，则是另一个体系了。招魂舞认为人死后魂升天、魄归地，需通过仪式引导游离的魂魄回归躯体或安息。楚地《九歌》中的招魂舞，舞者就是以长袖为媒介，模拟招引亡魂的轨迹。代表有跳香、招魂傩。
    楚云霁看了两遍，就已经掌握的大差不差的。
    他知道姬笙为什么非要跳这个舞了，因为这个舞上镜确实好看。
    广袖扶云，轻盈随风。
    赤色广袖掠过祭坛的瞬间，姬笙在监视器后眯起眼睛，他紧紧拿着烟杆，心里默念一声来了。
    楚云霁的腰身折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鎏金腰链随着后仰动作坠入狂风，原本万里无云的苍穹突然翻涌起灰色漩涡。
    下一刻，楚云霁只是跺了跺脚。
    灵力以普通人看不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将被吸引来的恶鬼镇压。
    但是姬笙看见了。
    楚云霁足尖绽开的金色灵纹，瞬息间织成天罗地网，将那些从地脉裂隙中伸出的苍白鬼手绞成齑粉。
    青年珠玉额饰甚至不曾晃动分毫，祭舞动作行云流水得仿佛方才不过碾碎几片落叶。
    “Cut！”姬笙的喉结动了动。
    刚刚楚云霁灵力的蔓延速度快到让姬笙反应不过来，于是心里将楚云霁的实力又往上挪了挪。
    本来只是准备出三分力，现在得出个五分了。
    楚云霁站定。
    如果是从前遇到这样的恶鬼，他可能还得用符箓或是剑法，但是上次......之后，他的霉气已经被清的差不多了，修为也回到了全盛时期。
    区区小小恶鬼，一个跺脚的功夫。
    但是正好姬笙喊了“咔”，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那舞蹈视频里的女孩儿跳的也是错误版的求雨舞，正确版的招魂舞，岂不是也会招到鬼！
    想到了这里，他赶忙走到姬笙面前，“姬导，三天前您给我看的求雨舞蹈视频，那个跳舞女孩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就要。”
    “这不是求雨舞，是招魂，她可能出事了。”楚云霁解释道，说完，楚云霁想到，姬笙可不是普通人。
    他冷冷的看着姬笙，“你早就知道这是招魂而不是求雨舞？”
    姬笙面对楚云霁的质问，揉了揉太阳穴，他走这一步还是太冒险了，但是不冒险怎么能试探出楚云霁的实力呢。
    姬笙说着娱乐圈导演惯常用的话搪塞道，“就当是为艺术献身，不用担心，我已经找了道长去处理了。”
    “微信给我。”楚云霁说道，他得确认一下。
    姬笙划开手机，点进去微信界面，随手将名片发给楚云霁，楚云霁拿到微信，赶忙添加。
    趁着还没有人同意，姬笙顺便让楚云霁看了看聊天记录。
    三天前：【姬老师，我按您的要求跳的，您看一下还有没有修改的。爱心爱心】
    【姬老师，那个舞好像不对劲，我感觉有人跟着我。大哭表情】
    【姬导，那个舞到底是什么啊？骷髅头表情】
    【姬导，我不要你的钱了，能不能当我没跳过。生气表情】
    【姬笙，你回一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