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考上了

    "爹！我在这儿！"赵小满跪着上前，冰凉的脸颊贴在父亲枯槁的手上。
    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气，颤抖着将女儿的手拉过来，又拽过赵成武的手，将两只年轻的手紧紧叠在一起。。
    “爹....走.....”
    小满爹那只枯瘦的手突然重重落下，砸在床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爹！！！”
    赵小满的哭喊撕心裂肺，她整个人扑在父亲身上，纤细的后背剧烈起伏。
    赵成武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陈野皱眉，用脚踢了一下赵成武的膝盖：“傻了？”
    赵成武立即跪在地上，眼眶也有些红润。
    屋里的人默默退了出去，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陆大夫，人怎么突然不行了呢。”陈父问道。
    “伤口发脓，并且好像真的感染了疯病，最近几次时不时的发疯，每次都会开点是助眠药一起，而且最主要伤口一直在流血。”陆明说道。
    苏渝的身体微微发抖，陈野感觉到她的不安，不动声色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陆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来陈夫人的方法很有效果，我可以记载下来吗？”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不知能否将这法子记载下来？或许能救更多人。”
    一般得了疯病，7天人必死无疑。但是陈野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真的好了。
    苏渝整个人还在发愣。
    “随你。”陈野简短地回应，随即低头，温热的手掌抚上苏渝冰凉的脸颊：“乖，我不是没事吗？”
    苏渝这才回过神来，眼眶微红，轻轻点了点头。她将脸埋进陈野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熟悉气息，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良久，赵成武站在院子里，眼眶通红，喉结滚动了几下，才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陈哥。”
    陈野皱眉看着他，目光沉静而锐利：“小满一个姑娘家，她爹临终前把她托付给你，你自己想清楚。”
    赵成武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迷茫：“陈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未经历过生死离别，更没想过自己会突然背负起照顾另一个人的责任。
    陈野沉默片刻，语气冷硬却透着几分难得的耐心：“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就留下来帮忙处理后事；要是不想，就以表哥的身份帮衬着，等事情了结，和她说明白再走。”
    “嗯......”
    赵成武低低应了一声，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望向屋内。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到赵小满跪在灵前，单薄的背影微微颤抖。
    赵小满爹的后事办得很简单，三天就结束了。期间，赵成武的父亲——赵大财主也来了，带着几个家仆帮忙张罗。赵成武从头到尾都陪在赵小满身边，笨拙却认真地处理着每一件事：接待吊唁的乡亲、安排丧宴、甚至亲手钉棺材。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莽撞毛躁，而是沉默地扛起一切，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赵大财主站在陈野身旁，远远望着自己小儿子忙碌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陈少爷，多谢你，小三好像真的长大了。”
    陈野淡淡地瞥了一眼，语气平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如松，不带一丝犹豫。
    赵大财主望着他远去，转头对身旁的长子赵成文叹道：“你弟弟眼光不错，跟了个厉害人物。”
    赵成文轻笑一声，目光落在弟弟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傻人有傻福。”
    院子里，赵成武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粥，走到赵小满身边。他蹲下身，声音放得很轻：“小满，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了。”
    赵小满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还噙着泪，却还是伸手接过了碗。她的指尖碰到赵成武的手，两人都是一怔，随即各自别开视线。
    小满本来不想搬到赵成武的院子里面住着的，毕竟确实不合时宜。但是，陈父不愿意，虽然不合适，但是毕竟赵小满爹在世的时候，说把小满交给赵成武，就默认两个人定亲了。
    并且陈父觉得一个姑娘住在山脚不安全，还是搬过来比较好。
    赵府。
    赵大财主正伏案翻阅账本，眉头紧锁。忽然，管家跌跌撞撞冲进来，连礼数都忘了：“老爷，老爷，有大喜事！”
    “慌什么？”
    “衙门的人来报喜，我们的少爷考上了，考上秀才了。”
    毛笔"啪"地掉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迹。赵大财主猛地站起身，椅子都被带得晃了晃：“真的？”
    “千真万确！报喜的差役就在前厅候着呢！”
    赵大财主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连外袍都来不及整理。刚到前院，两个差役便满脸堆笑地拱手：“恭喜赵老爷，令郎高中秀才！”
    “同喜同喜。”赵大财主笑得见牙不见眼，转头吩咐：“管家，给二位差爷上茶封！”
    管家连忙掏出两个沉甸甸的银锭子塞过去。差役掂了掂分量，笑容更殷勤了：“不知三少爷可在府上？咱们还要当面道喜呢。”
    “不在这，在乡下，我带你们过去。”
    等赵大财主到的时候，直接去陈野的家里，因为他觉得自己儿子肯定不在家。
    “赵成武，赵成武。”
    “爹，你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两个差役就高声喊道：“这位就是新科秀才老爷吧？恭喜高中秀才！。”
    赵成武立即惊喜：“秀才老爷？你说我考上了？”
    “是。”差役笑着递上喜报。
    “多少名次？”
    差役笑容一僵：“咳，三少爷咱至少考上了，名次不重要。”
    赵大财主这会儿才挤进来，满脸红光：“没事，你就直接说。”
    “这个......”差役搓着手，“三少爷好歹是考上了，名次嘛..."在赵大财主瞪视下，硬着头皮道：“倒着数...能排第二......”
    院子里瞬间死寂。
    差役见状，赶紧拱手：“恭喜恭喜，我们还要去下一家报喜.....”
    话音未落就溜得没影。
    赵成武盯着喜报上自己的名字，突然“噗嗤”笑出声：
    “爹，我居然真考上了？”
    赵大财主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能上榜就是祖坟冒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