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if线伪先婚后爱8：我只有你一个兄弟

    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难以形容陆明辉听到向卓阳说出那三个字时的心情，他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脑海中什么都没有，羞耻与愤怒在顷刻间如云雾一般包裹着他，仿佛要将他藏匿到另一个世界。
    但向卓阳不允许他逃避。
    那只修长的、漂亮的、白皙的、让陆明辉无数次在梦里回味的手，操控着他所有的感官，如梦中那样。
    他感到快乐，同时也有着难言的羞耻，他为此愤怒，也因此失控。
    向卓阳能感觉到陆明辉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富有攻击性，就像看家护院的忠犬突然对主人亮出獠牙，当纤细的脖颈被獠牙所贯穿的时候，主人才会惊愕地发现，他身边的从不是什么忠犬。
    而是一只恶狼。
    陆明辉长得好，向卓阳一直是知道的，但那种凌厉的英俊往往带有生人勿近的气势，哪怕是朗声大笑的时候，也带着那种猛兽所特有的侵略性。
    但此刻却有点微妙的不同——
    快乐与愤怒两种完全矛盾的情绪在陆明辉那张英俊的面孔上交替浮现，就像身负重伤又陷入泥沼的巨兽，在漫长的挣扎过后，依然无力阻止自己下坠的身躯，也无法阻止猎人的靠近。
    对自己无能的怨怼、对猎人步步紧逼的恼怒以及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激动，让那双深沉而危险的眼睛染上些许红色，向卓阳听着陆明辉越发粗重的喘息，感受着对方投射到他身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倾身上前要将他撕成碎片一样的视线，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兴奋。
    陆明辉，那个凶残的让人望而生畏的野兽，被他扼住命运的咽喉。
    他完全操控对方的喜怒哀乐，陆明辉每一个喘息、每一下皱眉、喉结的每一次滚动，都和他有关。
    他是陆明辉的主宰。
    向卓阳的呼吸也变得急促，陆明辉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越来越肆无忌惮，仿佛可以钻进他的衣服舔舐他的皮肤，但同时向卓阳又十分笃定陆明辉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没有允许。
    控制欲得到充分满足的快感让向卓阳肾上腺素飙升，他的额角冒出些细密的水珠，陆明辉似乎被那些水珠蛊惑，凑过去想要亲吻，却被向卓阳一个眼神阻止。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陆明辉心底生出无限的冷意。
    ——他所钟爱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的冷淡。
    陆明辉就像触电般想要逃，但被人掌控的身体又不争气地难以移动，翻滚的热浪与心底的寒意发生剧烈的冲撞，让他在不间断地冲突中竟然生出些扭曲的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对他做出这种事还无动于衷？
    是你说要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是你要和我划清界限。
    也是你纵容我一次又一次地靠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横贯在心头已久、却不敢轻易碰触的质问在体内咆哮，陆明辉不想将它们说出口，那样实在是太软弱了，但过于激昂的情绪需要一个发泄途径。
    恶狼突破脖颈间无形的枷锁。
    在最快乐的时候，他拉下云台上端坐的主人，用力咬上对方白皙的脖颈。
    *
    沸腾的情绪过后，就是短暂的死寂。
    陆明辉大脑如同断片了一样，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地去叫向卓阳的名字，却见向卓阳已经拿着药膏在给自己抹药了。
    向卓阳看起来很平静，哪怕卧室里的某种气味还没散去，他依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随意“嗯”了一声，像是在回应陆明辉。
    一时间，陆明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喉咙里，他不能理解向卓阳这么冷淡的反应，明明他们刚刚发生了那么亲密的事，甚至还是向卓阳主动的。
    “你……”
    陆明辉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向卓阳却懒得和他磨蹭下去，只在衣柜里找出干净的床单被罩，嘱咐对方把床上收拾干净，转身就去洗澡了。
    他所在乎的一切，似乎都不在向卓阳的思索范围内。
    陆明辉把床上收拾干净以后，就盯上了浴室的门，里面的水声不仅传进他的耳朵里，也浇在他的脑袋上，渐渐让他找回些理智。
    向卓阳既然愿意对他做出那种事，肯定不是对他全无好感的，他需要和向卓阳说清楚，还需要一个更正式的告白——
    陆明辉想得入神，连向卓阳什么时候从浴室里出来都没发现，还是对方踢了他一脚，问：“发什么呆？”
    陆明辉一惊，这才回过神来，正打算和向卓阳说清楚，就看到向卓阳湿漉漉的头发和被热水冲刷后而泛红的脸——
    向卓阳打了个哈欠，漂亮的桃花眼氤氲出些许雾气，陆明辉的喉结上下滚动，他突然意识到他身体的温度其实从没有下去。
    但向卓阳却很疲惫的样子，他拖鞋一踢，往床上一趟，发尾间的水珠打湿了枕巾，但他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含糊道：“没什么事就先睡吧。”
    “好累。”
    陆明辉哪能让他这样睡？向卓阳体质不好，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睡觉，第二天起来不头疼才怪呢，严重点说不定还要感冒发烧。
    陆明辉督促向卓阳吹头发，但向卓阳眼睛都闭上了，是真的理都不带理的，他没办法，只能拿了吹风机自己给向卓阳吹。
    但或许是太困了，向卓阳就像是没骨头一样，不断地往左右两边倒，陆明辉一边给他吹头发一边还要及时扶住他，生怕他直接撞上吹风机，提心吊胆地惊出满头汗。
    最后索性把人摁在怀里，这样向卓阳倒不左右乱晃了，但心上人，还是刚刚有过亲密接触的心上人，呼吸清浅面色潮红，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你怀里——
    哪个男人能无动于衷坐怀不乱？
    而且向卓阳也太好看了，好看到陆明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关了吹风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凑到向卓阳的面前，试图亲吻那张漂亮的唇。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向卓阳把他推开之后的事了，他连自己刚刚到底有没有吻上向卓阳都不清楚。
    他只能听到向卓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陆明辉，都是兄弟，偶尔互帮互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一刻，陆明辉盯着向卓阳纤细的脖颈，甚至萌生了一种咬死他的冲动。
    但是他没有。
    甚至连语气都不是暴怒的。
    陆明辉问：“那你和几个兄弟互帮互助过？”
    向卓阳笑了笑，终于睁开紧闭的眼睛，但或许是太困了睁到一半又闭上了，他说：“你不知道吗？”
    “陆明辉。”
    “我只有你一个兄弟。”
    我只有你一个兄弟，只有你一个朋友，或许未来，你还会有更多但唯一性的身份，在漫长的岁月流转中，我的身边只有你一个。
    我也只允许你一个人靠近。
    向卓阳不知道陆明辉有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但听不明白也没关系，陆明辉总有一天会懂的，他总有一天会让陆明辉懂的。
    向卓阳睡了过去。
    他最近确实太累了。
    与周公会面前，他感到陆明辉的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暖风在其中穿梭，让向卓阳的唇角不自觉地上翘。
    ……明明恨得一口想要咬死我，却依然担心我湿着头发睡觉会难受吗？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伤害我的，对吧，阿辉？
    向卓阳破天荒地感觉到了安定。
    陆明辉沉沉地看着向卓阳，今夜所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地转，他和向卓阳的关系还没有盖章定论，但他又是向卓阳的唯一。
    他对向卓阳绝对是特殊的。
    那为什么向卓阳却不肯和他说清楚，或者说，给他一个名分？
    向卓阳到底想要什么？
    或者说，向卓阳到底想要他做什么？
    陆明辉的指腹在向卓阳的脖颈处轻轻一戳，那里有他遗留下来的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陆明辉那些因为得不到答案而截然升起的焦躁，竟然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散了去。
    盖了他的戳，就是他的人。
    无论向卓阳想要什么，他都会为向卓阳做到。
    陆明辉将向卓阳拥入怀中。
    像忠犬为主人遮风挡雨。
    又似恶狼藏匿珍宝。
    那天过后，陆明辉和向卓阳的相处模式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陆明辉更加大张旗鼓地插手向卓阳的每一件事，他似乎想要用这种办法来探查向卓阳的底线。
    向卓阳偶尔会不悦，但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默许的，甚至任凭陆明辉带着枕头挤进他的卧室，和他争抢同一张被子。
    以至于宁知越时常感慨向卓阳脾气好，连陆明辉这种越来越神经病的脾气都能包容。
    然后换来朋友们欲言又止地叹息。
    *
    林子杰想过无数次再次见到向卓阳和陆明辉会是什么状况。
    他不相信毕业晚会那天发生的事情对这两个人没有一点影响，他虽然不喜向卓阳，但到底和人一起做了四年舍友，对向卓阳的性格还是有些了解的。
    向卓阳外柔内刚，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十分清晰，绝对接受不了来自上位者的强迫。
    而陆明辉那种人，高高在上惯了，一看就不是一个能低头说软话的，不采取强制手段才怪呢。
    从他只邀请了向卓阳一个人、但最后要赴约的却是向卓阳和陆明辉两个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来，陆明辉对向卓阳行程的把握和掌控。
    所以在林子杰的想象中，向卓阳和陆明辉就是火星撞地球针尖对麦芒，打个水深火热才是正常，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向卓阳和陆明辉这么——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