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作者:抠脚大汉爱粉红
    桃园楼之事儿就这么在段不言轰轰烈烈的示爱之下,悠然落幕。
    幸得段不言也吃了个七八分饱,一把抓起玉儿的后衣服领子,孩子荡秋千一样,咯咯笑。
    宋云璞与后头挤上来的妻子韩燕秋惊出冷汗,还未等开口时,段不言单手就把孩子塞宋云璞手上,“好生养着就行,不必挂在心上,与我而言,顺手的事儿。”
    不等夫妻再度言谢,段不言脚尖一抬,朝着赵三行的腰就踹了过去,“走!”
    赵三行虽说比段不言大个五六岁,但确实无甚威严,身子往后一缩,嘟囔着,“姑奶奶,再不得踹腰,踹坏了老赵家就绝种了。”
    段不言眉毛一挑,“赵长安大儿子都不小了,你生不生的,无甚关系。”
    说完,脚下生风,不等宋云璞夫妻反应过来,已飘然下楼。
    她面貌美艳,却不遮遮掩掩,行走时没有莲步轻移,也没有阔步疾行,跟这个时代女性与男性,都截然不同。
    桃园楼孙掌柜来赔不是,段不言差赵二多给了一钱银子。
    “说来是我闹事儿,惹得你这生意不好做。”
    孙掌柜不敢应承,只说有夫人与将军护卫两州,尤其是曲州府,莫大荣幸,莫说吃些羊肉这等子小事儿,何足挂齿。
    惯常察言观色,八面玲珑的生意人,这会儿说话,也带着几分豪爽气概。
    段不言微微颔首,不理众人眼光窥视,出了桃园楼。
    后知后觉之人,譬如宋云璞与韩燕秋,携带孩儿下楼来,再看不到女子飒爽身姿,旁侧有人认出宋云璞,拱手低问,“敢问学政大人,这赵长安……,可是京城刑部侍郎赵大人啊?”
    宋云璞微愣,继而模棱两可说道,“世间之大,恐是同名之人。”
    遂携带妻儿上了马车,韩燕秋抱着玉儿,看向丈夫,“那络腮胡的男人,只怕还真就是赵家的人。”
    天下几个赵家?
    深宫六院里,也只有德贵妃无子无女,却能稳定贵妃之位,听得说就是皇后娘娘与太子,都不敢轻看这位娘娘。
    她入宫二十余年,盛宠不衰,虽说不是三千宠爱集一身,但能步步高升,直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位份,就不是寻常人。
    兴许圣上生了皇子的妃子,老百姓未必知晓,毕竟圣上的子嗣不少。
    可要说没生过子嗣,还能荣宠如一的,大荣皇室之中,也只有德贵妃了。
    韩家也好,宋家也罢,都是一方富贵人家。
    听得赵长安名讳,能想到的也就是京城赵家,宋云璞微叹,“凤夫人呵斥赵家人,毫不讲究个尊称礼法,如此随意,也能瞧出康德郡王府虽说是堙灭了,可余威尚在啊。”
    “京城风云变幻,实在让人看不明白。”
    韩燕秋搂着孩儿,低声感叹。
    宋云璞轻轻一笑,“放心吧,咱这么夫人,可不是想象中那般柔弱无助,赵家……,如若我没记错,康德郡王父子伏法时,监斩官是赵长安呢。”
    嚯!
    一听这话,韩燕秋咂舌,“可今儿瞧着,赵家这位大胡子郎君……,夫人好似也不排斥。”
    宋云璞摇头,“夫人,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这等隐情,寻常人理解不了,包括马兴与长河,为救赵三行,夫人好奇落了水,如若夫人有个好歹,长河都想好要宰了赵三行给夫人殉葬。
    如今夫人平安,也就罢了。
    可这等小人,竟然不撵了出去,任由在巡抚私宅里,作威作福。
    往日去往桃园楼的事儿,无不是阿苍、亦或是赵二、长河来安排,自从有了这混不吝的浪荡子,腆着张脸,一口一个姑奶奶,哄得段不言也吃这套。
    索性由着他去!
    府里,长河看向马兴,“你身为大管事,不在大人跟前,也不管夫人,就这般闲在府内?”
    这话说的!
    马兴也没好奇道,“晌午我就往西亭去了,倒是府里头,你看着夫人些。”
    哼!
    “看不住!”
    长河气闷,夫人不比从前,能耐顶多少男人都不知,哪里看去?
    马兴抓了把头发,呆愣片刻才问起来,“长河大哥,如若我没记错,这赵家跟郡王府……,血海深仇啊!”
    长河侧目,“怎地说来?”
    马兴满脸疑惑,“你竟是不知?”
    长河难得一撇木讷,翻了个白眼,“我早早就到大人跟前,郡王府的事儿,我比你知道的能多多少?”
    哦!
    也是!
    马兴这才娓娓道来,“众人皆知,郡王府倒台,那是诸多大人参本,圣上压不住了,才着御史台、刑部、大理寺组成三法司联合审理,其中……,刑部侍郎赵长安……,也在其中。”
    长河侧目,“赵长安没有回避?”
    马兴听来,有些不确定,“审理过程之中回避与否,我是不知,可监斩之人里头,就有赵大人,如今……,夫人既往不咎吗?”
    长河听来,面上露出复杂表情。
    好一会儿才说,“赵长安同我家世子历来交好,但也不知……这番巧合,是圣上故意为之,还是……还是赵家已经倒戈?”
    如真是倒戈,那夫人如今岂不是恩怨不分?
    马兴摇头,“而今夫人变幻莫测,我也说不清楚,只怕是她长年宅居后院,不知其中隐情罢了。”
    这也有可能。
    长河放下锅铲,看着外头白茫茫一片。
    “来日里若是得空,我寻个机会与夫人说个明白,倒也不是要打杀这赵三行,只是小人不该如此亲近。”
    赵三行摸着面皮耳朵,滚烫烫一片。
    他摸了摸脖颈,此处虽有肉,但不多,只怕是耐不住凤且一刀的——
    欲哭无泪的他,第三次鼓足勇气,小心翼翼挪到段不言身侧,“姑奶奶,这等地方泥淖脏污之地,您老人家身子娇贵,可是万万不能踏足的。”
    犀角街!
    白日的犀角街,在寒风之中越发的死气沉沉。
    段不言带着一行人,几乎是这条街子上最为浩荡的队伍,秋桂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反复不断捶打灵魂的一句话:夫人不是说只爱大人一个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来花街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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