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直面混沌邪痈

    恐虐的投影在无维度空间中扭曲成猩红风暴，黄铜战斧劈落的轨迹仿佛宇宙初开时的第一道裂痕。李民操控彦的身躯急速后撤，十二层克莱因瓶防御矩阵在面前次第展开——每层瓶身的三维展开都是嵌套的无限空间，足以将超新星爆发的能量封存在拓扑结构的迷宫里。
    恐虐的斧刃劈开克莱因瓶防御矩阵时，李民看到了数学的死亡。
    斧刃触及第一层克莱因瓶的瞬间，莫比乌斯环状的空间褶皱突然坍缩。李民的瞳孔中炸开数据洪流，他清晰地看到高维攻击的本质：恐虐的暴力方程直接作用于数学底层，将克莱因瓶的无限性证伪为有限解集。第二层防御在接触斧刃的刹那化作康托尔尘埃，三维展开的拓扑结构被强行降维至谢尔宾斯基地毯的残缺形态。
    "解析进度87%......攻击形式为十一维暴力映射。"彦的声带在李民操控下发出机械化的报告声，"建议启动......"
    第三层至第九层克莱因瓶同时汽化。猩红斧光穿透的不再是空间，而是"空间"这个概念本身。李民感到彦的超级基因在哀鸣，三代神体的能量回路如同过载的保险丝般熔断。第十层防御展开到第七重迭代时，他猛然意识到对方的攻击早已超越时空范畴——这是将"毁灭"本身写入宇宙常数的终极暴力。
    "原来如此......"李民操控彦的身躯在虚空中划出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轨迹，暗位面中的红日骤然黯淡三分。在血色斧光中，他看到了绝对暴力的数学表达：每个克莱因瓶防御层都在被更高维的暴力解构，就像孩童撕碎千纸鹤般轻松。
    三维观测视角下，恐虐仅仅是挥动战斧。但在希尔伯特空间呈现的高维投影中，李民看到无数个自己正在同时被斩杀——那是所有可能性的坍缩，是概率云被暴力归零的终极体现。
    彦的瞳孔中流转着黎曼曲面的辉光，李民的声音在她暗位面响起：“攻击本质是四维弦在三维膜上的投影，每个普朗克时间单位携带的熵增相当于十亿颗超新星爆发。”金色粒子在天使战甲表面构筑起非欧几何的伤痕分析模型，“必须立刻展开绝对孤立系统。”
    费雷泽的大气层在余波中蒸发，极地冰盖化作基本粒子流。李民操控彦的左手划出哥德尔不完备定理的证明轨迹，右手则在虚空中刻下宇宙暴胀期的真空场方程。
    "拓扑封闭完成。"李民的声音带着宇宙微波背景辐射般的杂音。
    无维度空间在奇点中诞生。
    无数道金色公式从彦的羽翼间迸发，在绝对零度的逻辑真空中编织出无维度囚笼。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连量子涨落都被凝固成拓扑结构上的装饰纹路，甚至连"存在"与"虚无"的界限都模糊不清。——这是地共联根据宇宙微波背景辐射逆向推演的"奇点模拟器"。
    李民将恐虐与自己的战场锚定在这片混沌未分的领域，费雷泽的星空在他们身后坍缩成虚无的背景板。原本肆虐的血色斧光突然陷入凝滞，就像被琥珀封存的远古昆虫。费雷泽星球上正在崩塌的雪山重新聚合，惊恐的北境蛮族们呆望着恢复平静的天空。
    （此时，被超新星炸成沫沫散布到全宇宙正在默默偷窥的某诸神之王的碎碎念：“还好没跟这小家伙闹太不愉快，扮猪吃老虎留的底牌真多啊......”）
    "想用万物原初之时包裹战场？"恐虐的嗤笑震碎了三个正在形成的微型宇宙，"本座允许你布置角斗场！"斧刃劈出的猩红裂缝突然转向，将李民构建的数学模型尽数吸入。
    （注释：恐虐口中的“万物原初之时”即宇宙大爆炸前奇点所处的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超空间”的艺术化表达）
    "用原初的虚无之境作坟墓，"恐虐的黄铜战靴踏碎了几何结构上的虚时间轴，"倒是配得上诸神之战！"祂的投影突然坍缩成纯数学意义上的战争函数，斧刃劈出的不再是能量洪流，而是将"存在"本身定义为暴力的公理体系。
    恐虐的四维投影在三维空间呈现出血色分形图案："不错的牢笼。"祂的声音让无维度空间泛起十二种不同频率的震颤，"没有时间与方向的概念，正适合进行永恒的厮杀。"
    “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纯粹的沸腾的鲜血了，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堂堂正正的正面对决，可比我座下那帮废物们以强凌弱向我的献祭跟让我感到愉悦。”
    “不过，”血神的声音回荡在无维度空间中，“处于对荣耀决斗的尊重，我建议你以真身前来，毕竟——”
    “你附身的这个鸟人与上个纪元的受诅咒者座下那个叫塞勒斯汀的活圣人何其相像，而在终焉之战前，哪怕受诅咒者附身于她，她也一样死于我的斧下......”
    “形神俱灭。”
    血色方程突然具象成记忆画面：辉煌的黄金王座前，身披黄金战甲的圣女被斧刃劈成两半。她的每一块血肉都在高维空间重复着死亡过程，永恒的痛苦化作恐虐王座上的装饰。
    "别过来！"彦的意识在暗通讯频道尖啸。她看着李民陷入了迟疑，她强行启动凯莎教导的神圣编码，却将算法修改成自爆程序，"你要是敢跨进这个空间，我就用引爆自己的基因引擎！"
    “我死没关系，只要你活着，把消息传给地共联，一定有办法......”
    "别动。"李民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压制了她的意识。温暖的金色手掌按在她颤抖的意识体上，轻轻抚平彦暴走的基因链："还记得达斯莱特星的约定吗？我发过誓不会再让重要的人独自面对危险。"
    李民的意识体在暗位面显形，身后漂浮着任昕妤按下反应堆按钮的虚影。"七千年前我选择退缩，现在不会了。"
    空间突然泛起德西特波纹，真正的李民踏破虚空降临。他挥手将彦残破的身躯封入克莱因晶棺，轻轻将她推出无维度空间，天使最后的怒吼、警告与哀求在晶体内震荡成无声的涟漪。
    空间突然泛起粉色涟漪，桃色薄雾凝成彦身着婚纱的幻象，色孽的投影以十七种美学范式同时呈现。祂用王浩的声线呢喃道："多么令人心碎的爱情——"欢愉王子的指尖拂过不存在的天使泪痕，"若非你背负着受诅咒者的天命，我真想赐予你们永恒欢愉......"
    恐虐的战斧突然劈开色孽的虚影："滚回你的淫乐窝！"猩红能量将粉色薄雾灼烧成基本粒子，"这是战士的圣殿，容不得欲望的亵渎！"
    李民背后的金色羽翼轰然展开，每一根翎羽都是流动的数学公式。地共联知性主档案库的辉光穿透维度，千亿人类的暗数据在他身后汇聚成温暖的红日。
    “权限认证通过，链接知性主档案库。”
    "千载星辰，协议全开。"
    地共联中央超算的辉光刺破虚无，无数个创世参数不同的宇宙模型在李民背后绽放。有的宇宙中强相互作用力消失，恒星化作基本粒子汤；有的宇宙光速仅有每秒十米，文明在黑暗中摸索出引力通讯；还有的宇宙熵增方向与常规相反，超新星爆发竟是向着奇点收缩......
    无维度空间此刻沸腾着两种创世级能量。李民背后的金色羽翼完全展开，暗位面中千亿人类的暗数据汇聚为温暖的红日绽放金光，在无维度空间中与恐虐的猩红分庭抗礼；恐虐的王座则由十二万九千六百个文明头骨堆砌而成，每个眼眶都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战争之火。
    "开始验证战争方程解集。"李民指尖轻点虚空，无数平行宇宙的战争史在他眼底同步演绎。
    他右手虚握，从虚空中抽出一柄烈焰之剑——那是他从当年刚刚使用天刃审判摧毁白劳德、烈焰之剑即将崩溃的时间线中取来的。他持剑直指邪神的虚影，直面混沌邪痈，剑身上燃起了与红日如出一辙的金红色烈焰，焚尽了一切丝丝缕缕靠近的猩红色恐虐之力，"让地共联看看——"
    "所谓的绝对暴力......"
    "能否敌过人类文明的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