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人族圣地

    当夜，长安城家家户户挂上白幡。
    魏征的灵堂设在朱雀大街，三丈高的素绢随风翻涌，将百姓的哭声都卷入其中。
    李治亲自执绋，龙袍下摆拖过湿漉漉的青石板，沾着的却不知是雨水还是假哭的泪水。
    当长孙无忌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献上花圈时，人群中爆发出愤怒的议论：
    “这些妖鬼，早晚我们要把他们杀光。”
    与此同时，天庭凌霄殿内，魏征站在盘玄的分身的面前，向盘玄汇报他的所见所闻。
    盘玄的分身望着南天门下扭曲的大唐气运金龙，眉头紧锁。
    然后盘玄轻抚案上闪烁的天子敕令，沉吟道：
    “人间帝王，竟敢违背本体的意思，着实该死。”
    而在太极殿密室，李治摩挲着愈发璀璨的人皇袋，嘴角勾起冷笑。
    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李世民的画像重叠，却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长孙无忌擦拭着青铜铃铛，低声道：
    “陛下放心，只要再吞三城，人皇袋必恢复到先帝时强大。”
    两人的笑声混着殿外的雷雨，惊醒了屋檐下栖息的夜枭，发出凄厉的长鸣。
    盘玄于洪荒秘境与岁曦并肩而行时，忽觉元神震颤 —— 天庭分神传来的一缕传音，裹挟着李治与长孙无忌的骇人行径，如惊雷炸响灵台。
    眸光骤冷间，他指尖轻弹，三枚玉符破空而去，符文流转间已凝成召唤敕令。
    "速召哪吒、孙悟空、魏征前来！"
    低沉的声音仿若山岳轰鸣，震得周遭云雾翻涌。
    待三位神将现身，盘玄袖中甩出三道流光：
    "即刻下界，于凡人城池设伏。
    若见李治等人祭出人皇袋吞噬百姓，无需犹豫，当场擒拿！"
    哪吒火尖枪震颤如龙吟，孙悟空金箍棒轰然作响，魏征执生死簿肃然领命，转瞬便破开虚空而去。
    盘玄则揽住岁曦纤腰，周身道韵化作流光，直向人族圣地疾驰。
    道袍猎猎作响间，他凝视着天穹密布的劫云，眸中闪过复杂神色：
    "殷商覆灭后，九九人皇命格消散，九五天子虽不足为惧，可如今的李治......"
    话音顿住，指尖划过虚空，显现出若隐若现的龙气纠缠之象：
    "我助大唐开启天子修行路，他的命格竟在人王与天子间异变。"
    岁曦见他眉间凝着罕见的凝重，轻声问道：
    "以你如今修为，镇压此人应非难事？"
    盘玄轻叹，抬手拂过愈发璀璨的本命元神：
    "我正是将证道成圣的关键时期，容不得半点差池。
    李世民也是大唐帝王，而且修为到了准圣后期，却承人族气运庇佑；
    让他去是最好的，对我们来说目的到达了，也不会有其他不好的东西。"
    说罢，周身道韵暴涨，化作一道虹光撕裂天际，向着人族祖地极速而去。
    混沌气息翻涌的火云洞外，赤红云霞如怒涛般席卷天际，洞门前耸立的青玉碑刻着上古道文，在盘玄与岁曦踏入的瞬间，竟自发流转出万千光华。
    洞壁上燃烧的不灭之火突然暴涨三丈，映得洞内悬浮的法宝虚影明灭不定，似是感应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
    盘玄足尖点地，道袍上的阴阳鱼纹泛起微光，所过之处，地面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八卦阵图。
    岁曦莲步轻移，手中月华轮无意识地转动，清冷光辉与洞内炽烈的火气相撞，蒸腾起氤氲雾气。
    “师尊！”
    一道温润如古玉的声音自洞深处传来，天皇伏羲脚踏先天八卦图，周身缠绕着玄奥的河图虚影，银发与金眸在火光中熠熠生辉。
    他双手抱拳，躬身行礼时，袖中滑落的蓍草竟在半空组成先天卦象：
    “自弟子证道火云洞，已有几十个元会未见了！”
    盘玄抬手虚扶，眼中闪过追忆之色：
    “当年观你推演先天八卦，一遭功德圆满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伏羲又说道：
    “不知道师尊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嘛？”
    然后盘玄就目光骤然转冷，袖中飞出一道血色光团，在半空炸开成李治吞噬百姓的场景：
    “此番前来，为的是李世民之子 —— 李治！”
    伏羲金眸猛地收缩，河图虚影剧烈震颤。
    洞外的云霞瞬间转为墨色，青玉碑刻渗出丝丝血痕。
    “什么？”
    伏羲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人族的领袖，竟做出此等悖逆之事？”
    盘玄袖中拂尘轻挥，将长乐城的惨状、魏征的冤魂、长孙无忌的阴谋，如画卷般徐徐展开。
    当看到一座城的百姓被人皇袋吞噬的画面时，伏羲周身道韵轰然爆发，洞顶垂下的先天灵光竟被染成猩红。
    “不可饶恕！”
    伏羲的怒吼震得火云洞嗡嗡作响，洞内的灵宝虚影纷纷发出悲鸣：
    “师尊稍候，弟子这就唤醒李世民！”
    随着伏羲法诀变幻，洞壁上浮现出李世民闭关的场景：
    这位曾经的贞观天子盘坐在密室在修行，周身流转着准圣后期的磅礴气息。
    然而当伏羲的传讯符化作惊雷在他识海炸开时，李世民猛然睁眼，闭关室的禁制寸寸碎裂。
    “见过前辈！”
    李世民一步踏出，玄色道袍上的五爪金龙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他单膝跪地，额间人皇印记微微发亮：
    “不知前教主唤弟子出来，所为何事？”
    盘玄袖中甩出魏征被吞噬时候的影像。
    然后李世民就看着自己的这位忠良之臣是如何被李治用人皇袋吞噬的。
    也看着魏征在被吞噬前眼睛却依旧保持着怒目圆睁的模样，口中还在喃喃重复着 “陛下错了”。
    李世民瞳孔骤缩，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指尖颤抖着指向空中：
    “这…… 这是魏征？他不是……”
    “他是被你儿子用人皇袋吞噬的！”
    盘玄的声音冷如寒冰，袖中再次飞出长孙无忌操纵妖鬼的画面：
    “为了恢复人皇袋，李治屠戮四座凡人城，将数万子民炼化为法宝养料！”
    李世民的人皇印记轰然炸开，震得火云洞剧烈摇晃。
    他周身气势暴涨，准圣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出，洞外的云霞竟被染成血色。
    “孽子！”
    李世民的怒吼中夹杂着龙吟：
    “我李世民一生为民，岂容逆子如此践踏苍生！”
    说罢，他转身抓起案上的天子剑，剑身迸发的人皇之气将四周的先天灵光都染成金色：
    “教主，我们即刻回长安！”
    火云洞外，天地色变。
    李世民踏出洞口的瞬间，整个人族圣地的气运金龙都发出愤怒的咆哮，龙吟声传遍洪荒大地。
    而在千里之外的长安，正在密室祭炼人皇袋的李治突然捂住心口，嘴角溢出鲜血 —— 他与李世民之间的父子气运，正在这一刻剧烈震颤。
    太极殿密室中，李治双目赤红如血，死死盯着手中不断震颤的人皇袋。
    袋身符文疯狂闪烁，发出诡异的嗡鸣，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袋中嘶喊。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脸上布满狰狞的青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还不够…… 还远远不够……”
    李治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滴在人皇袋上，竟被瞬间吸收。
    自开始用人皇袋吞噬百姓以来，他每日都沉浸在力量不断增长的快感中，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如同致命的毒药，让他彻底迷失了心智。
    突然，一阵剧烈的反噬传来，李治踉跄着撞向墙壁，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但他不但没有恐惧，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在他疯狂的认知里，这一切都是人皇袋发出的 “信号”，是在催促他继续吞噬更多的生命。
    “来人！传长孙无忌！”
    李治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在密室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很快，长孙无忌匆匆赶来，他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陛下，可是有新的吩咐？” 长孙无忌躬身问道。
    李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肉里：
    “人皇袋又有反应了，定是需要更多的百姓！
    你即刻按计划行事，我要让这袋子变得更强！”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贪婪和疯狂，仿佛已经被欲望彻底吞噬。